坐地鐵從北向南穿越整個合肥市，奔赴一場醫患診療。這個距離，如非有切實的利益，是不可能讓我這個年紀的人甘愿跨越的。

人年紀越大越勢力，沒有好處的約會，甘愿在家待著。不像年輕時，對方一句話就可以跨越幾百公里赴一場約會。

診所與想像中的樣子相似，就和其它街邊掛著某某診所和衛生院的小診所相同，只不過他這里像一個菜場，各種類目都有，如看牙的、治婦科的、看腰腿疼的，當然感冒發燒也看。

每個穿白大褂的獨自負責一個類目，我要看的是腰腿疼，在二樓走道的第二間。

一推門，一股艾草的煙味直撲面門，里面的三張床上都躺著患者。靠門的這張床上的患者已經起身，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在收拾床上的一次性藍色尼龍布。

說明來意與介紹人。

男性白大褂問，片子帶了嗎？

我說，當時沒拿。

又問，有片子的照片嗎？

我說，沒有。

他說，不要緊。

接著讓我躺上床，一陣按、揉，邊按邊說，這里不好，這里堵住了。我像條魚似的，在案板上任由攤主擺弄，大概 5 分鐘，診斷結束。

像去南京紅大爺家時的心理一樣，跑了那么遠，來都來了，試試吧，反正也沒試過這樣的。

先是針灸，每一針下去都像是插到了酸痛的筋脈上，有些地方感覺好一點，有些地方讓我直咬牙。插了大概七八個地方，第一道工藝結束。

接著是敷藥，說是有生姜、藏紅花，會發燙。往我腰上抹的時候的確很熱，甚至有點燙，試了兩次溫度，才全部抹上。

就像用 40 多度的水和了面糊，往身上抹的感覺是一樣的，照片上看像是被開膛剖肚流出一堆內臟。

敷上塑料膜，用磁療燈照了半小時（很熟悉的工序），然后關燈取藥，用衛生紙擦干凈，第二道工序結束。

第三道工序是撥罐，背部上上下下吸上十幾個。不知道是不是火力太大，真空環境壓力的罐子吸得我背上的肉好緊，一會兒全發紅發紫了。大概靜置十來分鐘，取下，第三道工序結束。

第四道工序，按、揉肚子，說是任脈，任督二脈的任脈，說也是有堵住了，按的時候也是很傷。

兩分鐘后結束。

男大褂說，你們路太遠，兩三天來一次，大概四、五次就有好轉；要是近，就得隔天來一次，搞十次，也就是一個療程，就差不多了。

我問，這次搞完，會不會就有感覺了。

他說，剛做完，可能感覺更疼更酸了，這都是正常的，明、后天就會有改善了。

熟人介紹，費用給打了折。

我這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，每一步都在顛覆我的認知。對了，還有注意事項：做完不能受涼，不能喝冰水，四個小時內不能洗澡。

不能喝冰水，要了親命了。